銀生茶莊園夜色美,滿園春意惹人醉。在春雨綿綿的夜晚,相約侯建榮先生,與一眾師友團團圍坐,品一盞困鹿山皇家茶園古樹茶,身心為之沉醉!唯愿時光再慢一點,夜晚再長一點,為這山、這茶、這人暫且停下,凝結(jié)成這似水年華里的一朵幽香的茶花!
猶記得2012年的那個春天,赴云南普洱市寧洱縣訪茶困鹿山,至今讓人記憶猶新。這山名是如此的形象與生動,就連靈巧敏捷的鹿都困身于此。更不用提我們這些尚且要借助汽車這種交通工具的人們了。從寧洱縣城往困鹿山的縣道,年久失修坑洼不平,完全是我們這些來自于中原腹地的人們所不知的。驅(qū)乘的轎車時時掛擦底盤,發(fā)出令人心悸的聲響,時時令人擔心會拋錨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路上。離開縣道盤旋上山的鄉(xiāng)村道路,全程都是土路,揚起灰塵幾乎完全遮住了后車司機的視線,不時要停下來等待,遠遠望去,前車疾馳而去拖起一道灰塵。
到了困鹿山寬宏村,下車步行。古茶園與這小山村依山而存,茶在村中,人行茶間,繪就出一幅活色生香的生活畫卷。在茶園的邊上,找到了一棵被砍伐過的樹,剛好可以作為頂好的拍照落腳點。于是使出打小在鄉(xiāng)村生活的看家絕技,手腳并用爬上樹去,斜倚在樹上俯拍掩映在茶園中的村莊。古茶樹鱗次櫛比,大樹下面補栽上了小茶樹,充滿生機生長的郁郁蔥蔥。我爬上樹去看風景,樹底下的人仰著頭看我,茶山裝飾了我的夢,我在楊曉茜老師的相機里也化作一道風景。
2015年春天,再度扺達云南省普洱市寧洱縣。相約國家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普洱茶(貢茶)制作技藝代表性傳承人李興昌老師,共赴困鹿山寬宏村探訪遺存的皇家貢茶園。比起2012年首次到訪困鹿山,路好走了太多太多,全程基本鋪通了柏油路、水泥路,只有二公里左右的土路尚且泥濘坎坷不平。李興昌老師感嘆道:“政府要將村民全部遷出來,以后古茶園與古村落共榮共生的形態(tài)將不復存在!”
為了記錄好這個最后的畫面,我們逡巡在古茶園里,到處尋找最佳拍攝點。2012年我只身徒手攀爬的那棵被人修剪掉枝葉的大樹,經(jīng)歷了數(shù)年風雨,樹干已經(jīng)腐朽,碰之即落,決計不堪再用。于是目光投向另外一棵樹,委托身手矯健的年輕小伙李源明爬上樹去,用鏡頭記錄下這即將消失的景象。
李興昌老師帶領(lǐng)大家在古茶園內(nèi)探看,邊走邊講。這片古茶園,古茶樹的數(shù)量雖然只有373棵,但仔細觀察,仍然不難發(fā)現(xiàn),茶樹成排成行,屬于人工栽培型古茶園。同一行的古茶樹,測量樹干圍徑大都在120公分以上,也有80公分左右。大致相同的樹圍,說明應該是在同一時期栽種。古茶樹既有大葉種、特大葉種,也有中小葉種,相伴相生。對此,銀生茶業(yè)董事長侯建榮先生有不同的見解:認為是古茶樹衰老,而又沒有進行科學合理的水肥管理所致。
2020年到訪時,古茶樹下面補種的小茶樹,如今已經(jīng)生長的葳蕤茂盛,足有半人多高。據(jù)說,2015年春天古茶樹的鮮葉,等在古茶樹下收購的價格,已經(jīng)達到了1800元一公斤,或許這是物以稀為貴的原因。而到了2017年的春天,在困鹿山寬宏村,一位茶農(nóng)講:“鮮葉的價格,大葉種的二、三千元一公斤,小葉種的三、四千元一公斤?!闭鬯阆聛?,四公斤多鮮葉才能炒制出一公斤干茶,成本價輒以萬元為單位計算。在云南一線名山頭的古茶山中,價格上漲的幅度首屈一指。
2020年春天又赴困鹿山寬宏村皇家古茶園,上午時分尚且艷陽高照,待我們下午驅(qū)車趕往茶山的路上,遠遠望去烏云籠罩在遠處的山顛,預示著風雨欲來。走到寬宏村的入口處,發(fā)現(xiàn)已經(jīng)立下了一塊石碑,勒石以記古茶園的前程往事。天空中已經(jīng)開始飄落濛濛細雨,同行的解偉濤拿著手機指給我看當天的天氣預報,下午有雷陣雨黃色預警。千辛萬苦到了這里,于是同大家深入茶園探看。古茶樹下面補栽的小茶樹已經(jīng)一人多高,古茶樹、小茶樹相互混生在一起,已經(jīng)蔚然成林。最大的一棵古茶樹的前面,擺有一個香爐。據(jù)說:近年來已經(jīng)恢復往年的習俗,在每年開園釆茶之際,先要舉行焚香祭拜儀式。只是從未親眼見過。這棵樹被稱作困鹿山的茶王樹,相鄰的另外一棵被稱作茶后樹,都已經(jīng)被用木柵欄合圍了起來。云南各茶山將茶樹稱王、封后似乎成為了一種風氣,不獨困鹿山是如此。只不過少有官方的肯定,多是民間的行為。究其實質(zhì),多數(shù)無外乎商業(yè)利益的驅(qū)動。
在茶園里駐足尚且不久,雨勢逐漸增大。于是只好回到古茶園邊上茶農(nóng)留下的舊屋里暫且避雨,轉(zhuǎn)瞬之間傾盤大雨將古茶園籠罩在漫山煙雨中。幾年的光景,困鹿山古樹茶價格的飆升,使當?shù)氐牟柁r(nóng)擺脫了千百年來困窘的生活。加上來自于政府的補貼,距離古茶園不遠的地方,一棟棟現(xiàn)代化的新居拔地而起。只是只到如今,寬宏村的村民,并沒有將古茶園邊上原有簡陋的舊居拆除,而是因陋就簡的保留下來做了初制所。得虧如此,才使我們一行人能夠在這滂沱大雨中,貯立在屋宇之下欄桿前,隔著雨簾凝望近在眼前的古茶園。卻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,有一棵古茶樹大多數(shù)枝葉已經(jīng)枯干,頻臨枯死的邊緣,倘若再不及時進行修剪,恐難久存于世。
久久駐足停留不忍離去,而今年春天這雨水似乎比往年要多得多,前幾日只是晚上下,今天則在白天下個不停,完全沒有往年旱季陣雨來去匆匆之勢,而有纏綿不去的趨勢。眼間天色將晚,只好戀戀難舍作別困鹿山,踏上返程的路。
從困鹿山回到寧洱縣城,念起銀生茶業(yè)董事長侯建榮先生的邀約,銀生茶莊園在距此地只有三十公里的普洱市,于是欣然前往。
晚上與侯建榮先生相約品茶,先生拿出2015年曾定制的一款困鹿山古樹茶來共同品鑒,輕手泡湯色黃亮,熱聞杯蓋,果香芬芳;冷聞杯底,香氣幽長;滋味入口醇香,苦隱澀弱,回甘生津較快;尚具山野氣韻。真真是一款具有絕妙風格的好茶。
夜宿銀生茶莊園,窗外細雨霏霏,濱湖傍山的木樓,水面映襯出點點燈火,讓人叢生依依惜別之情。只好在內(nèi)心告慰自己:每一次的離別,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相遇。青山不老,綠水常流,古茶樹歲歲常青,在下一個茶季,我們還會山水有相逢,來赴這茶人的約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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