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4月都是裘月燦一年中最忙的季節(jié)。作為進化鎮(zhèn)大巖山茶園的主人,為兌現(xiàn)4月15日上市的承諾,他每天都要與百余名采茶、炒茶工人一道從早晨5點忙到午夜。面對茶葉市場不斷下降的行情,裘月燦并不擔(dān)心,對手工炒茶的18年堅守,讓他的客戶群十分穩(wěn)固。但同樣的這份堅守,也讓他對這條路到底還能走多久產(chǎn)生了很大的隱憂……
裘月燦的茶園位于進化鎮(zhèn)大巖山山頂
由于本地人不愿吃這個辛苦,裘月燦高薪從衢州請來了80名采茶工幫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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揚名手工炒茶讓杭州人慕名上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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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年的茶葉啥時候上市?”“跟往年一樣,4月15號?!薄澳墙o我留20斤!”在采訪裘月燦時,談話經(jīng)常被這樣的電話打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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裘月燦的茶園位于海拔400余米的進化鎮(zhèn)大巖山山頂。種植的茶樹都是傳統(tǒng)的綠茶品種,由于山高云霧繚繞,又被稱為高山云霧茶。由于特殊的氣候和地理條件,再加上他一直堅持用傳統(tǒng)的手工炒茶,裘月燦茶園的茶葉每年都要比其他茶園的茶晚半個月上市,雖然如此,但這里總是顧客盈門,想要嘗“鮮”的都需要提前預(yù)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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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種植的60畝茶園預(yù)計今年能出產(chǎn)茶葉650公斤左右,目前已經(jīng)有400多公斤左右被預(yù)訂了。其中杭州人預(yù)定的量占一半以上!”裘月燦說這話時頗為自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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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紙盒,沒有鐵罐,只有簡單的袋包裝,一口定價還不愁賣,裘月燦在他的茶葉里到底施了什么魔法?也許采訪時恰巧遇到的一位瓜瀝老顧客說出了答案:“他們手工炒出的茶葉不澀不苦,味道甘甜,品茶時更能品味出中國傳統(tǒng)茶文化的精髓,上海的幾個親戚朋友每到春天時都托我寄過去幾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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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奈茶葉售價只能逆勢上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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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多種因素的影響,杭州乃至全國茶葉市場近兩年價格持續(xù)下滑,而裘月燦的茶售價不僅保持穩(wěn)定,而且今年還從每斤500元上漲到了600元。對于一些朋友說他今年“大賺一筆”的話,裘月燦的回答只有一個表情——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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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向記者算了一筆賬:今年雇了80名采茶工,一名采茶工一天可以采青葉4斤,工錢由去年的每斤38元漲到40元;雇熟練的炒茶工20名,每人每天可炒茶葉3斤,月工資由去年的6000元漲到8000元。一般情況下5斤青葉可以炒出一斤茶,再加上這些人員的吃住、茶園的日常管理養(yǎng)護等費用,每斤茶的成本就要接近500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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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如果用機器進行炒茶,成本能下降多少呢?正在炒茶的田利江師傅說,人工炒茶一鍋只能炒2兩,還要反復(fù)炒4次才能出成品,機器則一次就可完成炒制,一般情況下機器可提高10倍的效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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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機器炒制茶葉雖然效率高,但人工靠手的感覺能對溫度控制做到更精確,多次炒制也能使茶葉的含水量更低,因此采用傳統(tǒng)人工炒制的茶葉在口感上更好,甚至保存了兩三年還很香!”炒茶師傅們說,這也許就是裘月燦這么倔強,能夠一直堅持做下來的原因吧。
每年春季,裘月燦都要從全省各地聘請20名熟練炒茶工炒茶
炒茶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辛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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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憂老底子手藝要失傳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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裘月燦的茶每年都不愁賣,但他卻并不想擴大規(guī)模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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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茶工和有經(jīng)驗的炒茶師傅難招是唯一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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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(jù)裘月燦介紹,自2000年開始,機器炒茶開始逐步代替了人工炒茶,目前在浙江范圍內(nèi)他也找不出有些規(guī)模的茶園和茶廠還在堅持原始的人工炒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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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葉的采摘期只有1個月左右,而且不能久存,一般在當(dāng)天經(jīng)過晾曬后第二天就要完成炒制?!安刹?、炒茶的季節(jié)性太強,再加上勞動強度比較大,年輕人都不愿意從事這個行業(yè),我們這批老的到了做不動那天……”今年已經(jīng)75歲的張永發(fā)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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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永發(fā)是裘月燦從濱江請來的。與其他的炒茶師傅一樣,張永發(fā)也是在上世紀80年代政府組織的培訓(xùn)班上學(xué)的炒茶技藝?!爱?dāng)時我們都爭著去,但現(xiàn)在就算我主動教,也沒人愿意學(xué)了?!?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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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道炒茶技藝真的要失傳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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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這個已漸無“用武之地”的傳統(tǒng)手藝,我區(qū)相關(guān)部門也在想著保護與傳承的問題。蕭山高級技工學(xué)校園林專業(yè)的學(xué)生就開設(shè)了炒茶課程,并且學(xué)生在區(qū)內(nèi)的相關(guān)比賽中也取得了很好的名次。但該校相關(guān)負責(zé)人也坦言,人工炒茶每年只能做一個月,因此學(xué)生畢業(yè)后沒有人專門從事這個行業(yè)。如果將手工炒茶作為一個產(chǎn)業(yè),沒有特殊的補助扶持是很難發(fā)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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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負責(zé)人說出了裘月燦的隱憂,做了這么多年,尋找能炒茶、采茶的幫工越來越困難?!敖衲瓴刹璧?0名幫工,全都是從250公里外的衢州請來的,而從各地請到的炒茶師傅,最年輕的也有50多歲了?!?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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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管怎樣,我都要把手工炒茶的模式堅持下去,至少這片茶園我還有19年的承包期!”中午的陽光灑進裘月燦的茶園。這里,那張長年被山風(fēng)刻畫的臉龐更見堅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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